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灼痕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顾绮梦突然发现，我的眼底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清亮温柔。

    那不是强者对玩物的占有欲，而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的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窗外，麻雀扑棱棱掠过，惊落了枝头的晨露。

    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我的银发上，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
    顾绮梦望着我这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男人，突然想起初遇时我说的

    商场只认输赢，不认眼泪。

    原来再坚硬的铠甲下，都藏着一颗会受伤的脆弱之心。

    手机在流理台上震动起来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我猛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。

    顾绮梦感受到我剧烈的心跳，像擂鼓般震着她的掌心。

    别看。

    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，却又隐隐透出不安，

    答应我，留在我身边。

    顾绮梦动情地望着我，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鬓角又添了几根白发。

    那些被她视作理所当然的强势与冷漠，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脆弱与渴望。

    她想起抽屉深处那串钻石项链，想起昨夜我崩溃时的哭喊。

    或许在这场以利益为筹码的游戏里，我们都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。

    戒指，

    她轻声说，目光落在流理台上的丝绒盒，

    是你准备的

    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却没有松开她的手。

    三个月前就订好了。

    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

    在你陪我去波尔多那次。

    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，敲得顾绮梦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三个月前的酒窖里，我说这瓶酒和你很像，越陈越有味道时，

    她以为那只是逢场作戏的情话。

    现在才明白，原来有些情愫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。

    煎锅里的焦味越来越浓，我却恍若未觉。

    我仰头望着她，眼神里有期待，有忐忑，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。

    这个发现让顾绮梦心头泛起涟漪，原来在这场势均力敌的博弈中，我们都早已失了分寸。

    手机再次震动，这次是短信提示音。

    我的手指陡然收紧，要将她的手嵌进自己的骨血。

    顾绮梦低头看着我发间的银丝，突然想起昨夜我蜷缩在她怀里的模样。或许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，再坚固的伪装，都抵不过真心的叩击。

    我考虑考虑。

    她轻声说，抽回手时指尖擦过我掌心的老茧。

    我站起身，却依然保持着半步的距离，生怕惊扰了什么。

    我等你。

    我说，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
    顾绮梦望着我转身离去的背影，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一直延伸到她脚边。

    流理台上的丝绒盒在晨光中闪着微光，像个未解的谜题。

    而她手背上的烫伤处，还留着我掌心的温度，灼烧着她，也温暖着她。

    或许，是时候摘下那副名为清醒的面具，看看面具下那颗早已悸动的心，将走向何方。

    7.素光如誓

    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，顾绮梦抬手遮住眼睛，指缝间漏下的金芒在睫毛上跳跃，像极了那些年酒局上摇晃的香槟气泡。

    当她再次放下手时，温热的液体已顺着脸颊滑落，在锁骨处的素银手链上绽开细小的水花。

    这个在欲望深渊里浮沉多年的女人，此刻终于在我的怀抱里，听见了自己真实的心跳，那声音不再被高跟鞋的叩击声、酒杯的碰撞声所掩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