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死亡判决书!
够了!我猛地站起身,声音带着一种被撕裂般的冰冷和尖锐,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。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被痛苦彻底摧毁的男人,眼神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冷漠。
顾承砚,收起你这套苦肉计!我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,你现在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,改变不了任何事实!那个孩子,在你签下同意书的那一刻,在你选择为了‘责任’牺牲他的那一刻,就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!他不是你的顾念!他是我沈瑾的孩子!他姓什么,叫什么,将来如何,都与你无关!
我的话,如同最后的审判,将他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碾碎。
顾承砚的身体猛地僵住,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,颓然地瘫软下去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,肩膀剧烈地、无声地耸动着,只有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濒死呜咽般的喘息声,证明他还活着。那巨大的绝望和痛苦,仿佛已经将他彻底吞噬,连灵魂都一同湮灭。
就在这时——
嗡——!!!
一阵巨大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、如同远古巨兽咆哮般的引擎轰鸣声,由远及近,以一种摧枯拉朽、蛮横无比的姿态,瞬间压过了机场所有的背景噪音,粗暴地灌满了整个贵宾候机室!
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被震得嗡嗡作响!
窗外,一架通体漆黑、线条流畅而充满暴力美学的庞然大物——湾流G700私人飞机,在数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机场引导车簇拥下,如同君临天下的黑色猛禽,缓缓滑行到了贵宾室正对的停机坪上!它尾部喷射出的强大气流,将地面的尘埃和碎屑卷起,形成一股股小型风暴!那嚣张的引擎轰鸣,正是它对这片领地的宣告!
机舱门无声地打开,放下舷梯。
Lawrence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。他没有立刻下来,只是站在那里,身姿挺拔如松,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沉静的海洋,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,精准地锁定了候机室内发生的一切。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、如同烂泥般绝望的顾承砚,最终落在我身上,带着全然的、无声的支持和守护。
下一秒,他迈开长腿,从容不迫地走下舷梯。身后,四名穿着深色西装、身形彪悍、眼神锐利如鹰的安保人员无声地鱼贯而出,如同最忠诚的影子,紧随其后。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,带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,瞬间划破了停机坪上喧嚣的空气。
Lawrence没有走向贵宾室的正门。他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前,停下脚步。隔着光洁如镜的玻璃,他的目光平静地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看向候机室内。
一名安保人员立刻上前一步,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。
几秒钟后,贵宾室那扇厚重的、通往停机坪的VIP专属通道门,被从外面无声地解锁、推开。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航空燃油和金属的气息,瞬间涌入温暖的候机室。
Lawrence站在门口,灯光勾勒出他挺拔而极具安全感的身影。他没有看地上的顾承砚一眼,深邃的目光越过一切阻碍,只落在我身上。他朝我伸出手,掌心向上,姿态沉稳而坚定,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和全然的庇护。
Star,他的声音透过门口涌入的风声传来,低沉悦耳,如同最安稳的磐石,该走了。
寒风卷动着我的衣角,也吹散了候机室里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。
我看着Lawrence伸出的手,那只手曾无数次在实验瓶颈时给我支持,在深夜里为我递上一杯温水,更在命运的惊涛骇浪中,为我撑起一片安稳的港湾。再低头看一眼脚下那个被自己亲手制造的悔恨彻底压垮、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男人——顾承砚。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,身体微微抽搐着,无声的呜咽如同垂死的哀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