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e的周全安排,更源于腹中这个失而复得的奇迹——我的孩子。当年那份冰冷的流产同意书签下后,是李主任医生用他毕生的职业操守和悲悯,在手术台上为我保住了这个顽强的小生命。一场精心策划的医疗事故,一份伪造的死亡证明,将这个秘密深埋。我带着这个无人知晓的珍宝远走他乡,在Lawrence的庇护下,小心翼翼地守护着、等待着真正的新生。
登机时间快到了。Lawrence看了一眼腕表,优雅地站起身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,我去处理一下安检通道,你稍等。
好。我点点头。
Lawrence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贵宾室的磨砂玻璃门后。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空气似乎也安静下来,只剩下窗外飞机引擎持续的低鸣。我放松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里,指尖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,感受着那微弱却有力的胎动,心底一片温软的宁静。
就在这时,一种强烈的、被某种猛兽盯住的冰冷感觉,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!
我倏地抬起头。
贵宾室入口处,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无声地滑开。
顾承砚站在那里。
像一尊刚从地狱里跋涉而出的雕像。昂贵的黑色大衣敞开着,露出里面同色的西装,领带扯得有些歪斜。他看起来比几个小时前在Pza
Hotel更加狼狈,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,脸色是一种骇人的灰败,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淤血,嘴唇干裂,毫无血色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此刻却亮得惊人,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——难以置信、巨大的痛苦、狂乱的希冀、还有某种濒临疯狂的执念!他的目光,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,死死地、牢牢地钉在我的小腹上!那隆起的位置,像一道惊雷,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劈碎!
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,完全无视了旁边试图礼貌阻拦他的服务生,几步就跨到了我的沙发前。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和浓重的绝望气息,瞬间将我笼罩。
沈瑾……他开口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,……告诉我……那……那是……
他急促地喘息着,胸膛剧烈起伏,目光死死锁着我的腹部,仿佛要用视线穿透我的身体,确认那个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答案。他伸出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颤抖着想要触碰,却又像被无形的火焰灼烧,猛地停在半空。
顾总,我冷冷地看着他,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,拉开距离,眼神是淬了冰的平静,这里是私人区域,请你离开。
我的冷漠和疏离,像一桶滚油浇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。他猛地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地倾轧下来,双手重重地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,将我困在他和沙发之间。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木质香水味,此刻混合着浓重的烟草气息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汗味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回答我!他低吼,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疯狂,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,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,那个孩子……当年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根本没有……
顾承砚!我厉声打断他,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那双被血丝和痛苦充斥的眼睛,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,当年那个‘错误’,不是被你亲手‘清除’得干干净净了吗那份‘补偿’,我不是也收下了你现在这副痛不欲生、追悔莫及的样子,演给谁看
我的话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,狠狠捅进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。他撑在扶手上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起来,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,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。眼底翻涌的痛苦几乎要将他吞噬,他猛地闭上眼,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,再睁开时,里面只剩下